食堂大厅的喧闹声像潮水般涌来，混着蒸饺的热气和辣椒油的香气。
东北菜馆的红底金字招牌在正午阳光下闪闪发亮，玻璃窗上贴着"锅包肉""地三鲜"的手绘海报，边缘还挂着串红辣椒和玉米棒子。
龙霄刚站定，就听见身后传来"咚"的一声——符烈的尾巴甩得太欢，扫翻了旁边餐桌的醋瓶，琥珀色的液体正顺着桌腿往下淌。
"妈呀！
"符烈慌忙用爪子去擦，橙黑条纹的尾巴绷得笔首，耳朵却悄悄往后贴，"对不住对不住！
"他一边给邻桌道歉，一边用尾巴尖勾住龙霄的手腕往菜馆里拖，毛茸茸的尾尖蹭过对方覆着红鳞的小臂，"快进来快进来，一会儿锅包肉就卖完了！
"龙霄被拽得踉跄半步，龙角险些撞上门框上挂着的东北大花布帘。
他低头看着缠在手腕上的虎尾——毛蓬松得像团蒲公英，尾尖还沾着片今早修闸盒时蹭到的木屑。
深蓝色竖瞳扫过菜单，突然被墙上的照片吸引：泛黄的相片里是雪后的长白山，山脚下的小木屋冒着炊烟，像极了文献里见过的东北农村电网改造试点。
"酸菜白肉锅还有吗？
"他指尖轻点玻璃窗上的海报，红鳞在阳光下泛着釉质光泽，"看这汤色，应该是用大骨熬的老汤。
"符烈的尾巴"唰"地竖了起来，爪子拍在菜单上震得木牌哗哗响："有有有！
他家酸菜是从东北空运来的，白肉切得跟纸片似的！
"他突然凑近，琥珀色的瞳孔亮晶晶的，虎须几乎要碰到龙霄的龙角，"不过得配油饼才香，上次俺试了试，泡在汤里吸满汤汁——"话没说完就被赤霄用尾尖戳了戳额头，符烈"嗷"地一声往后缩，尾巴却缠得更紧了。
"少油。
"龙霄屈指弹了弹虎烈紧绷的运动背心，布料下的胸肌随着呼吸起伏，"你上周体测体脂率超了0.5%，忘了健身房教练咋说的？
"他转身走向靠窗的空位，龙尾卷着符烈的尾巴往座位带，路过调料台时顺手拿了瓶醋——符烈高中时吃饺子能倒半瓶醋，这个习惯倒是一点没变。
虎烈被拽得跌坐在塑料椅上，尾巴尖在地面扫出小坑。
"学……学长是咋知道的？
""秘密。
"龙霄当然不会告诉他上周体测时无意间看到的某张熟悉之人的报告单。
符烈看着龙霄弯腰擦桌子，实验服的下摆绷紧，露出后腰覆盖着白鳞的曲线，像雪地里蜿蜒的溪流。
虎爪紧张地抠着桌布，突然想起高二那年物理竞赛结束，赤霄也是这样帮他擦桌子，当时他打翻了整碗麻辣烫，红油溅了对方一身，自己吓得差点哭出来。
"那...那锅包肉能少糖不？
"东北口音突然软下来，虎耳耷拉着，"就一点点糖，尝尝味儿就行..."龙霄刚坐下，闻言尾尖在虎烈毛茸茸的耳朵上扫了圈。
符烈的耳朵立刻抖得像两片枫叶，连带着头顶的虎毛都炸开了小绒毛。
"可以。
"深蓝色的竖瞳弯起浅弧，龙霄伸手越过桌面，用指腹蹭掉符烈爪背上的面粉——那是刚才擦醋瓶时沾上的，"不过得加份拍黄瓜，解腻。
"他突然轻笑出声，龙角蹭到窗台上的绿萝，叶片上的水珠滴在他手背上，"记得高二你第一次吃锅包肉，糖霜粘在虎须上，跟长了白胡子似的。
""哎呀！
"符烈的脸"腾"地红透了，爪子忙不迭地去摸自己的胡子，"那不是你非让俺试试嘛！
说东北孩子得吃锅包肉长大，结果我咬下去汤汁烫得舌头都麻了！
"他突然压低声音，尾巴尖勾住龙霄的脚踝轻轻晃，"还是你帮我吹的凉...学长你当时是不是觉得俺特傻？
"龙霄正低头看菜单，闻言动作顿了顿。
泛黄的菜单上"小鸡炖蘑菇"旁边画着只歪歪扭扭的老虎，像小学生的涂鸦。
他想起那天符烈含着肉汁眼泪汪汪的样子，尾尖不自觉地缠上对方的小腿，鳞片擦过毛茸茸的虎毛时，符烈的腿肚子猛地绷紧。
"不傻。
"低沉的龙鸣里带着笑意，他抬头撞进符烈亮晶晶的瞳孔，"就是有点像实验室那只总偷啃电线的松鼠——眼睛瞪得溜圆，爪子还抓着不放。
"老板娘系着花围裙过来时，正看见符烈的尾巴缠在龙霄腰上打了个结。
"两位要点啥？
"她嗓门洪亮得像敲铜锣，手里的点菜本拍得啪啪响，"锅包肉今天特价，来一份不？
"符烈慌忙松开尾巴，爪子在菜单上乱指："要要要！
少糖！
再来个酸菜白肉锅、拍黄瓜、油饼...对了，还有那个！
"他突然指向墙上的照片，"老板娘，这照片里的小木屋是你老家不？
看着像电网改造试点啊！
"老板娘眼睛一亮："哎哟小伙子懂行啊！
那是俺们村前年搞的智能微电网，冬天再也不用担心停电了！
"她拍了拍龙霄的肩膀，手指碰到红鳞时"咦"了一声，"这位是...龙族研究员？
上次来考察电网的专家里好像有位龙兽人..."龙霄的尾尖轻轻扫过虎烈的手背，示意他别多嘴，随即温和地笑了笑："我是张教授的学生，研究配电网自动化的。
"他指尖划过菜单上的"小鸡炖蘑菇"，"再加份这个，用榛蘑炖的那种。
"符烈的耳朵尖一首竖着，等老板娘走远才凑过来："学长你认识电网改造的专家？
"他爪子扒拉着油饼的木牌，琥珀色的瞳孔里满是好奇，"我毕业论文想做农村微电网优化，要是能去实地调研就好了..."话没说完就被龙霄用尾尖堵住嘴，符烈"唔"了一声，感觉鳞片蹭过唇瓣时凉丝丝的，连带着虎须都在发抖。
"下学期有个校企合作项目。
"龙霄收回尾巴，尾尖沾了点虎烈嘴角的口水，他毫不在意地蹭在实验服上，红鳞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张教授让我带两个本科生去东北试点，你要是感兴趣..."他故意停顿，看着虎烈的尾巴在地上扫出浅坑，"可以申请当我的助手。
"符烈的爪子"啪"地拍在桌子上，震得醋瓶都跳了跳。
"真的？！
"东北口音里的兴奋藏都藏不住，他猛地站起来，脑袋差点撞到天花板的吊灯，"俺现在就去写申请！
不就是农村电网嘛，爬电线杆俺也行！
"龙霄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感受着掌心下紧实的肌肉——比高二时结实了不少，但颤抖的频率和当年抱着电路板哭鼻子时一模一样。
"先吃饭。
"他把刚端上来的拍黄瓜推过去，翠绿的黄瓜上撒着红辣椒，"菜要凉了，虎子。
"锅包肉上桌时带着刺啦刺啦的响声，金黄色的肉片裹着琥珀色的糖霜，甜香混着醋香扑面而来。
符烈刚要动筷就被龙霄按住爪子，对方用尾尖卷过他的手腕，把筷子往酸菜白肉锅里送："先喝汤，养胃。
"奶白色的汤里飘着粉红的肉片和翠绿的香菜，龙霄舀了一勺吹了吹，递到从符烈嘴边，"小心烫，这次别再把舌头烫起泡了。
"符烈的耳朵尖红得能滴出血来："其实俺可以自己来哒，不用喂！
又不是什么小孩子……"明面上拒绝却还是乖乖张嘴喝下汤，他感觉暖意从喉咙一首流到胃里。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两人交叠的爪子上镀了层金边，龙霄覆着红鳞的手背搭在他毛茸茸的手背上，一起夹起了那块冒着热气的锅包肉。
"学长，"符烈突然小声说，尾巴尖在龙霄的脚踝上轻轻扫，"下午讲题的时候...能先教俺搭那个风光储联合系统模型不？
我想...早点做好准备，以后跟你去东北调研。
"龙霄看着符烈埋在碗里的脑袋，灰蓝色的鬃毛垂下来遮住了眼睛。
他突然轻笑出声，尾尖卷过对方的尾巴打了个漂亮的结，红鳞擦过毛茸茸的虎毛时，符烈的尾巴尖猛地绷紧。
"好啊。
"低沉的龙鸣混着锅包肉的甜香，"不过附加服务——"他夹起块油饼泡进汤里，看着符烈瞬间亮起来的眼睛，"得帮我洗一周的实验服。
"符烈的尾巴在地上扫出欢快的节奏，爪子抓起油饼就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喊："成交！
十周都行！
"阳光透过玻璃窗，在两人的影子上叠出温暖的光斑，龙霄看着符烈嘴角沾着的糖霜，突然觉得这个秋天，或许会比实验室的恒温箱还要暖和。
"老实说，俺好久没回东北了，在爸妈过世后俺就随着老舅南下，在这儿定居了下来。
"符烈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虎耳耷拉着像两片被雨打蔫的枫叶，尾巴尖无意识地在地面扫出细碎的划痕。
油饼的香气还在鼻尖萦绕，可刚才那股子兴奋劲儿像是被戳破的气球，连带着橙黑条纹的尾巴都软塌塌地垂在椅子腿边。
龙霄刚夹起的酸菜白肉在筷子上晃了晃，他注意到虎烈爪背上的毛都抿紧了——这是老虎兽人紧张时才有的反应，就像当年物理竞赛失利时，少年把脸埋在毛茸茸的臂弯里，连尾巴尖都在发抖。
"老房子还在不？
"龙霄把白肉放进符烈碗里，肉片薄得能透光，浸满汤汁的边缘微微卷曲。
龙尾不经意地缠上对方的脚踝，红鳞蹭过虎毛时带起细碎的痒意，"调研项目选址在牡丹江下游的几个村子，离长白山脚不算远。
"他用筷子尖轻点地图上的红点，"要是时间充裕，或许能绕点路。
"符烈的尾巴猛地绷紧，像被按了开关的弹簧突然竖起来，尾尖差点扫翻桌上的醋瓶。
琥珀色的瞳孔里蒙着层水汽，虎须微微颤抖，他张了张嘴又闭上，爪子无意识地抠着桌布上的花纹——那是高二那年龙霄送他的物理笔记本封面同款图案。
"早没人住了..."声音低得像从喉咙缝里挤出来，"老舅说前几年下大雨，土坯墙塌了半截，电网改造队去的时候还拍了照片..."他突然抓起桌上的油饼狠狠咬了一大口，面渣掉在运动背心上也没察觉，"不过...听说改造后的村部建了新的文化站，把老照片都收进去了..."龙霄看着符烈腮帮子鼓鼓的样子，突然想起实验室那只总藏食物的松鼠——把松果塞得满腮帮，却还是忍不住偷偷瞄着剩下的松果。
他伸手越过桌面，指腹轻轻蹭过符烈的耳尖，感受着绒毛下微微发烫的皮肤。
"调研计划里有项民俗电网适配性研究。
"龙角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深蓝色竖瞳里映着符烈泛红的眼眶，"需要收集当地老物件的用电数据，比如你说的那种...烧柴火的土灶改造案例。
"他故意停顿，看着符烈的尾巴尖开始不受控制地左右摇摆，"张教授说缺个懂东北方言的助手，沟通起来方便。
""俺会说！
"符烈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惊得邻桌的学弟们纷纷转头。
他的虎耳竖得笔首，尾巴在身后甩成了模糊的橙黑残影，"俺老家那旮沓的土话俺全会！
啥贼拉香杠杠滴，保准跟老乡们唠得明明白白！
"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虎爪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耳朵尖红得像要滴血，"不...不是说非要去...就是觉得...调研数据得准确不是？
"他偷偷瞄了龙霄一眼，见对方正低头喝汤，龙鳞覆盖的喉结轻轻滚动，突然觉得鼻尖有点酸——上一次有人这么不动声色地帮他圆场，还是高二那年他弄丢了竞赛准考证，龙霄带着他跑遍教务处，回来时手里还攥着颗糖，说"就当给你补的儿童节礼物"。
龙霄放下汤勺，碗沿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轮廓，却没遮住嘴角那抹浅淡的笑意。
"那正好。
"他从实验服口袋里掏出个活页本，翻开的那页画着电网拓扑结构图，边角却贴着张泛黄的照片——是去年实验室团建时拍的，符烈举着奖杯笑得露出尖牙，尾巴缠在赤霄的腰上，像条闹腾的小蛇。
"下周末项目组开会，我把你的名字报上去。
"他用铅笔在"调研助手"那一栏画了个小小的老虎头，耳朵画得特别大，像两片支棱起来的枫叶，"不过有个条件。
"符烈的尾巴"唰"地缠上龙霄的小臂，毛蓬松得像团刚晒过太阳的棉花，"啥条件都行！
洗实验服洗到毕业都行！
" 他往前凑了凑，虎须几乎要碰到龙霄的鼻尖，琥珀色的瞳孔亮得像落满了星星，"是不是要学那个啥...PLC编程？
俺这就去买教材！
"*龙霄被他蹭得偏过头，龙角擦过符烈毛茸茸的头顶，闻到对方发间混着洗发水和阳光的味道——和实验室阳台上晒干的运动服一个味儿。
他突然伸手揉了揉符烈的脑袋，指腹陷进柔软的虎毛里，"条件是...到时候得给我当向导。
" 龙尾尖挑起符烈落在胸前的一缕虎毛，在指尖绕了个圈，"听说长白山的椴树蜜不错，调研结束咱们去采点，给实验室的咖啡机换换口味。
"符烈的尾巴突然松开，转而在龙霄腰上缠了一圈，勒得实验服的腰带都陷进了白鳞覆盖的腰肉里。
"学长！
"他的声音带着点鼻音，却又忍不住笑出声，虎爪用力抹了把脸，把差点掉下来的泪珠蹭得满脸都是，"你是不是早就想好啦？
故意等俺说这话？
"龙霄任由他抱着，感受着对方胸腔里传来的震动——像台运行稳定的发电机，带着温暖的频率。
他低头看见符烈的尾巴尖正偷偷勾着自己的尾尖，像两只悄悄牵手的小动物。
"是上周看你论文选题时想到的。
"他轻轻挣了挣，符烈却抱得更紧了，连带着椅子都往这边挪了半尺，"张教授的项目选址报告里提到你老家那个村，说电网改造时发现好多老农具改造成了电动款，正好和你的研究方向对口。
"老板娘端着小鸡炖蘑菇过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虎兽人把龙兽人勒得差点喘不过气，毛茸茸的尾巴缠得像条麻花，而那位总是一丝不苟的龙兽人正用尾巴尖给对方擦眼泪，红鳞蹭过虎毛时带起细碎的光屑。
"哎哟这是咋了？
"老板娘把砂锅往桌上一墩，榛蘑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小老虎这是高兴坏啦？
"符烈慌忙松开手，耳朵尖红得能煎鸡蛋，却还是梗着脖子大声说："俺要跟学长去东北调研啦！
给电网项目当助手！
"龙霄无奈地用尾尖戳了戳他的后腰，却在老板娘转身时，悄悄往符烈碗里又夹了块鸡腿——连骨头都炖得酥软，是符烈小时候最喜欢的吃法。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镀了层金边。
符烈正埋头啃鸡腿，尾巴在地上扫出欢快的节奏，龙霄看着他嘴角沾着的酱汁，突然觉得这顿午饭比预想的要暖和得多。
锅里的酸菜白肉还在咕嘟咕嘟冒着泡，像极了某个午后实验室里稳定运行的模拟系统，而身边这条闹腾的虎尾巴，或许就是那个让整个系统都变得鲜活起来的变量。
"慢点吃，" 龙霄抽了张纸巾递给符烈，看着对方用毛茸茸的爪子接过，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调研期间要住老乡家，你得学烧炕——听说东北的火炕比实验室的加热板还暖和。
"符烈嘴里的鸡腿差点掉下来，虎耳竖得笔首："烧炕？
俺...俺小时候见过姥姥烧！
就是得用松针引火，对吧？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突然点亮的电网指示灯，"学长你放心，保证让你住得暖暖和和的！
要是冷了...俺把尾巴借你当被子！
"龙霄看着他手舞足蹈的样子，龙角轻轻蹭了蹭对方的虎耳，在喧闹的食堂里，只有两人能听见的低沉笑声混着鸡汤的香气，慢慢飘向窗外湛蓝的天空——那里正飘着几朵像棉花糖似的云，像极了符烈那条总是毛茸茸的大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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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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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烈的爪子"啪"地拍在桌子上，震得醋瓶都跳了跳。
"真的？！
"东北口音里的兴奋藏都藏不住，他猛地站起来，脑袋差点撞到天花板的吊灯，"俺现在就去写申请！
不就是农村电网嘛，爬电线杆俺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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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吃饭。
"他把刚端上来的拍黄瓜推过去，翠绿的黄瓜上撒着红辣椒，"菜要凉了，虎子。
"锅包肉上桌时带着刺啦刺啦的响声，金黄色的肉片裹着琥珀色的糖霜，甜香混着醋香扑面而来。
符烈刚要动筷就被龙霄按住爪子，对方用尾尖卷过他的手腕，把筷子往酸菜白肉锅里送："先喝汤，养胃。
"奶白色的汤里飘着粉红的肉片和翠绿的香菜，龙霄舀了一勺吹了吹，递到从符烈嘴边，"小心烫，这次别再把舌头烫起泡了。
"符烈的耳朵尖红得能滴出血来："其实俺可以自己来哒，不用喂！
又不是什么小孩子……"明面上拒绝却还是乖乖张嘴喝下汤，他感觉暖意从喉咙一首流到胃里。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两人交叠的爪子上镀了层金边，龙霄覆着红鳞的手背搭在他毛茸茸的手背上，一起夹起了那块冒着热气的锅包肉。
"学长，"符烈突然小声说，尾巴尖在龙霄的脚踝上轻轻扫，"下午讲题的时候...能先教俺搭那个风光储联合系统模型不？
我想...早点做好准备，以后跟你去东北调研。
"龙霄看着符烈埋在碗里的脑袋，灰蓝色的鬃毛垂下来遮住了眼睛。
他突然轻笑出声，尾尖卷过对方的尾巴打了个漂亮的结，红鳞擦过毛茸茸的虎毛时，符烈的尾巴尖猛地绷紧。
"好啊。
"低沉的龙鸣混着锅包肉的甜香，"不过附加服务——"他夹起块油饼泡进汤里，看着符烈瞬间亮起来的眼睛，"得帮我洗一周的实验服。
"符烈的尾巴在地上扫出欢快的节奏，爪子抓起油饼就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喊："成交！
十周都行！
"阳光透过玻璃窗，在两人的影子上叠出温暖的光斑，龙霄看着符烈嘴角沾着的糖霜，突然觉得这个秋天，或许会比实验室的恒温箱还要暖和。
"老实说，俺好久没回东北了，在爸妈过世后俺就随着老舅南下，在这儿定居了下来。
"符烈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虎耳耷拉着像两片被雨打蔫的枫叶，尾巴尖无意识地在地面扫出细碎的划痕。
油饼的香气还在鼻尖萦绕，可刚才那股子兴奋劲儿像是被戳破的气球，连带着橙黑条纹的尾巴都软塌塌地垂在椅子腿边。
龙霄刚夹起的酸菜白肉在筷子上晃了晃，他注意到虎烈爪背上的毛都抿紧了——这是老虎兽人紧张时才有的反应，就像当年物理竞赛失利时，少年把脸埋在毛茸茸的臂弯里，连尾巴尖都在发抖。
"老房子还在不？
"龙霄把白肉放进符烈碗里，肉片薄得能透光，浸满汤汁的边缘微微卷曲。
龙尾不经意地缠上对方的脚踝，红鳞蹭过虎毛时带起细碎的痒意，"调研项目选址在牡丹江下游的几个村子，离长白山脚不算远。
"他用筷子尖轻点地图上的红点，"要是时间充裕，或许能绕点路。
"符烈的尾巴猛地绷紧，像被按了开关的弹簧突然竖起来，尾尖差点扫翻桌上的醋瓶。
琥珀色的瞳孔里蒙着层水汽，虎须微微颤抖，他张了张嘴又闭上，爪子无意识地抠着桌布上的花纹——那是高二那年龙霄送他的物理笔记本封面同款图案。
"早没人住了..."声音低得像从喉咙缝里挤出来，"老舅说前几年下大雨，土坯墙塌了半截，电网改造队去的时候还拍了照片..."他突然抓起桌上的油饼狠狠咬了一大口，面渣掉在运动背心上也没察觉，"不过...听说改造后的村部建了新的文化站，把老照片都收进去了..."龙霄看着符烈腮帮子鼓鼓的样子，突然想起实验室那只总藏食物的松鼠——把松果塞得满腮帮，却还是忍不住偷偷瞄着剩下的松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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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意停顿，看着符烈的尾巴尖开始不受控制地左右摇摆，"张教授说缺个懂东北方言的助手，沟通起来方便。
""俺会说！
"符烈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惊得邻桌的学弟们纷纷转头。
他的虎耳竖得笔首，尾巴在身后甩成了模糊的橙黑残影，"俺老家那旮沓的土话俺全会！
啥贼拉香杠杠滴，保准跟老乡们唠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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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霄放下汤勺，碗沿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轮廓，却没遮住嘴角那抹浅淡的笑意。
"那正好。
"他从实验服口袋里掏出个活页本，翻开的那页画着电网拓扑结构图，边角却贴着张泛黄的照片——是去年实验室团建时拍的，符烈举着奖杯笑得露出尖牙，尾巴缠在赤霄的腰上，像条闹腾的小蛇。
"下周末项目组开会，我把你的名字报上去。
"他用铅笔在"调研助手"那一栏画了个小小的老虎头，耳朵画得特别大，像两片支棱起来的枫叶，"不过有个条件。
"符烈的尾巴"唰"地缠上龙霄的小臂，毛蓬松得像团刚晒过太阳的棉花，"啥条件都行！
洗实验服洗到毕业都行！
" 他往前凑了凑，虎须几乎要碰到龙霄的鼻尖，琥珀色的瞳孔亮得像落满了星星，"是不是要学那个啥...PLC编程？
俺这就去买教材！
"*龙霄被他蹭得偏过头，龙角擦过符烈毛茸茸的头顶，闻到对方发间混着洗发水和阳光的味道——和实验室阳台上晒干的运动服一个味儿。
他突然伸手揉了揉符烈的脑袋，指腹陷进柔软的虎毛里，"条件是...到时候得给我当向导。
" 龙尾尖挑起符烈落在胸前的一缕虎毛，在指尖绕了个圈，"听说长白山的椴树蜜不错，调研结束咱们去采点，给实验室的咖啡机换换口味。
"符烈的尾巴突然松开，转而在龙霄腰上缠了一圈，勒得实验服的腰带都陷进了白鳞覆盖的腰肉里。
"学长！
"他的声音带着点鼻音，却又忍不住笑出声，虎爪用力抹了把脸，把差点掉下来的泪珠蹭得满脸都是，"你是不是早就想好啦？
故意等俺说这话？
"龙霄任由他抱着，感受着对方胸腔里传来的震动——像台运行稳定的发电机，带着温暖的频率。
他低头看见符烈的尾巴尖正偷偷勾着自己的尾尖，像两只悄悄牵手的小动物。
"是上周看你论文选题时想到的。
"他轻轻挣了挣，符烈却抱得更紧了，连带着椅子都往这边挪了半尺，"张教授的项目选址报告里提到你老家那个村，说电网改造时发现好多老农具改造成了电动款，正好和你的研究方向对口。
"老板娘端着小鸡炖蘑菇过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虎兽人把龙兽人勒得差点喘不过气，毛茸茸的尾巴缠得像条麻花，而那位总是一丝不苟的龙兽人正用尾巴尖给对方擦眼泪，红鳞蹭过虎毛时带起细碎的光屑。
"哎哟这是咋了？
"老板娘把砂锅往桌上一墩，榛蘑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小老虎这是高兴坏啦？
"符烈慌忙松开手，耳朵尖红得能煎鸡蛋，却还是梗着脖子大声说："俺要跟学长去东北调研啦！
给电网项目当助手！
"龙霄无奈地用尾尖戳了戳他的后腰，却在老板娘转身时，悄悄往符烈碗里又夹了块鸡腿——连骨头都炖得酥软，是符烈小时候最喜欢的吃法。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镀了层金边。
符烈正埋头啃鸡腿，尾巴在地上扫出欢快的节奏，龙霄看着他嘴角沾着的酱汁，突然觉得这顿午饭比预想的要暖和得多。
锅里的酸菜白肉还在咕嘟咕嘟冒着泡，像极了某个午后实验室里稳定运行的模拟系统，而身边这条闹腾的虎尾巴，或许就是那个让整个系统都变得鲜活起来的变量。
"慢点吃，" 龙霄抽了张纸巾递给符烈，看着对方用毛茸茸的爪子接过，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调研期间要住老乡家，你得学烧炕——听说东北的火炕比实验室的加热板还暖和。
"符烈嘴里的鸡腿差点掉下来，虎耳竖得笔首："烧炕？
俺...俺小时候见过姥姥烧！
就是得用松针引火，对吧？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突然点亮的电网指示灯，"学长你放心，保证让你住得暖暖和和的！
要是冷了...俺把尾巴借你当被子！
"龙霄看着他手舞足蹈的样子，龙角轻轻蹭了蹭对方的虎耳，在喧闹的食堂里，只有两人能听见的低沉笑声混着鸡汤的香气，慢慢飘向窗外湛蓝的天空——那里正飘着几朵像棉花糖似的云，像极了符烈那条总是毛茸茸的大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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