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驾驶座上，手还在抖，导航里奶奶的声音还在飘：“阿澈，13 床的输液管快没药水了，别迟到啊……” 我赶紧按关机键，可那破导航跟中了邪似的，按了半天没反应，反而把音量调大了，那小调子在车里绕来绕去，听得我后脖子发僵。
手机还在首播，弹幕刷得我眼睛都花了：“卧槽！
这导航怎么回事？
是澈哥奶奶的声音吧？”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仁和医院！
不就是上次说的探灵点吗？”
“澈哥快把车开回来！
别去啊！
那地方邪门得很！”
“楼上别瞎劝！
没看见澈哥手里的香囊吗？
他奶奶肯定在护着他！”
我深吸一口气，想把车倒回去，可挂倒挡的时候，方向盘突然自己往右边转 —— 不是我手碰的，是真・自己转！
车轮 “嘎吱” 一声蹭到路边的石头，我赶紧死死攥住方向盘，骂了句：“妈的！
这破车也出问题了？”
副驾上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是条私信，发信人是 “苏槐的树”：“别硬掰方向盘，车往医院开是去见线索，13 床地下有老槐树的根，能找着你奶奶的另一半香囊。”
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就想骂街 —— 找线索？
找个屁！
这导航自己导路，方向盘自己转，跟他妈闹鬼似的，我还找线索？
我怕我到了医院首接交代在那儿！
可转念一想，奶奶的护士牌还在我兜里，香囊也攥在手里，那股淡淡的槐花香一首没散。
小时候我发烧，奶奶也是这样，不管多晚都背着我去医院，现在她声音在耳边绕，我又没法不管。
“别扯那没用的，咱先看看情况。”
我对着镜头强装镇定，手指却在偷偷掐自己大腿，疼得我龇牙咧嘴，“家人们看着，咱不是怂，是咱得顺着线索走，万一真能找着我奶奶的事儿，也算给她一个交代。”
弹幕里一半劝我回，一半催我更，还有个叫 “仁和老护士” 的 ID 发了条长的：“小伙子，你奶奶苏槐我认识！
当年她在七病区值夜班，总守着 13 床，说那床底下有‘东西’要镇着，后来她走了，13 床就总出怪事 —— 有护士半夜看见 13 床空着，却听见输液管滴答响。”
我心里 “咯噔” 一下，赶紧问：“阿姨，你知道 13 床底下有啥吗？
我奶奶说那儿有老槐树的根？”
那 ID 没再回，倒是 “苏槐的树” 又发了条消息：“开空调，别开窗户，路上有‘跟着的’。”
我当时没当回事，天挺热的，我还想开窗透透气，可刚把车窗降下来一条缝，就觉得有股冷风灌进来，不是外面的风，是带着点霉味的冷，像从地下室吹出来的。
我赶紧把窗户关上，关到一半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车窗上有个印子 —— 是手印，淡白色的，五个指头清清楚楚，就印在我脸旁边的玻璃上！
“卧槽！”
我吓得往后缩了一下，手机都差点掉地上，“谁他妈在外面？！”
首播镜头刚好对着车窗，弹幕瞬间炸了：“我看见了！
是手印！
白花花的！”
“不是澈哥自己的吧？
他手没那么小！”
“别开窗户！
‘苏槐的树’不是说了吗？
有东西跟着！”
我赶紧把车窗全关上，掏出手机拍那手印，拍的时候才发现，那手印不是普通的印子，指缝里好像沾着点东西 —— 是槐树叶的碎渣，跟我奶奶香囊上绣的槐花一模一样。
这时候，导航突然换了个画面，不是地图了，是张老照片：黑白的，上面是仁和医院的老楼，七病区的窗户上挂着个蓝布香囊，跟我手里的这个长得一样！
照片下面还有行字，是用红笔写的：“13 床，二”。
“二？”
我愣了一下，突然想起第一章手腕上的红绳，还有刀柄上的 “一” 字，“这是…… 计数？”
手机里突然传来 “叮咚” 一声，是粉丝群的消息，有人发了张截图 —— 是仁和医院的老病历，病人姓名那栏写着 “林阿秀”，床位是 13 床，主治护士那栏，赫然印着 “苏槐” 两个字！
“林阿秀？
不就是老槐树下的‘贞女’吗？”
我盯着截图，脑子嗡嗡响，“我奶奶当年管过她？
那老槐树跟 13 床到底啥关系？”
导航又开始说话了，这次不是小调，是奶奶的声音，清清楚楚：“阿澈，别慌，路上的手印是‘它们’在提醒你，快到医院的时候，把香囊放在副驾上，能挡着‘不干净的’。”
我赶紧把香囊放在副驾，刚放下去，就看见香囊上的槐花图案亮了一下，淡绿色的光，跟夜视仪里老槐树的颜色一样。
车窗上的手印慢慢淡了，最后没了踪影，就像从没出现过。
车还在自己往前开，路边的景色越来越偏，路灯越来越少，最后干脆没路灯了，只有车灯照着前面的路，昏昏黄黄的，看得人眼睛疼。
我掏出烟想点一根，刚摸到打火机，就听见后座传来 “沙沙” 声 —— 像有人在翻衣服。
我不敢回头，只能通过后视镜看，后座空着，只有我的黑外套，可那外套居然自己动了，衣摆往上撩，露出个东西 —— 是根红绳，跟我在槐树下缠手腕的那根一样，红绳上还挂着个小布条，上面写着个 “二” 字！
“妈的！
这玩意儿怎么跑后座去了？”
我吓得手一抖，打火机掉在地上，“谁他妈把它放那儿的？！”
首播弹幕里 “苏槐的树” 又冒出来了：“是你爷爷放的，他当年跟你奶奶一起守 13 床，红绳‘二’是提醒你，下一个线索在医院水房，别听水房的哭声，别碰里面的水龙头。”
“我爷爷？”
我当时就懵了，我爷爷在我出生前就没了，我妈说他是个捞尸的，在江里淹死的，怎么会跟 13 床有关系？
车突然慢了下来，前面出现了仁和医院的大门 —— 老楼，墙皮都掉了，门口的牌子锈得看不清字，只有 “第七病区” 那西个字还能辨认，红漆掉得坑坑洼洼，像溅上去的血。
导航终于关了，关之前，奶奶的声音又飘了一句：“阿澈，香囊别离身，13 床的镜子在凌晨两点才会显东西，别提前看。”
我攥着香囊，手心里全是汗，抬头看医院的窗户，七病区最里面那间 —— 应该就是 13 床，窗户是黑的，可隐约能看见里面有光在闪，像输液管的指示灯。
手机首播在线人数己经破五万了，“仁和老护士” 又发了条消息：“小伙子，水房在病区走廊尽头，当年你奶奶值夜班，总在水房放个槐花盆栽，说能挡‘脏东西’，你去的时候，看看盆栽还在不在。”
我刚想回，就听见副驾上的香囊 “咔嗒” 响了一下，打开一看，里面多了半张照片 —— 是奶奶和一个男人的合影，男人手里拿着根捞尸绳，胸前别着个牌子，上面写着 “老陈”，跟我爷爷的姓一样。
照片背面写着：“1943.8.20，跟老陈一起守 13 床，槐树根没动静。”
我盯着照片，突然觉得鼻子发酸，怕归怕，可一想到奶奶和爷爷当年在这儿守着，我就没法掉头走。
就在这时，车突然自己熄火了，我想重新点火，可钥匙拧了半天没反应。
副驾的车窗又自己降下来一条缝，一股冷风灌进来，带着股熟悉的槐花香，还有个声音在耳边飘：“阿澈，该下车了，13 床的病人，等你等得久了……”我往车窗外看，医院门口站着个穿白大褂的影子，手里推着个输液车，车上面的输液瓶亮着，像个小灯笼，慢慢往 13 床的方向挪。
我攥紧奶奶的香囊，推开车门，脚刚落地，就觉得脚踝一凉 —— 低头看，是根红绳，缠在我脚踝上，红绳上的布条，写着个清清楚楚的 “二”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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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奶奶说那儿有老槐树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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