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沉寂下去的第一夜，兄弟俩睡了个穿越以来最安稳的觉。
没有冰冷的提示音，没有你死我活的任务压迫，只有殿外风吹过荒草的簌簌声，以及远处宫墙更鼓单调的回响。
第二天清晨，送饭的老太监准时出现，依旧是那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将盛着稀粥和咸菜的粗陶碗放在殿门口的石阶上，转身就要走。
“公公留步。”
李睿开口，声音温和，带着恰到好处的虚弱。
老太监脚步一顿，浑浊的老眼瞥过来，带着戒备。
李睿从袖袋里摸索着，最后掏出的不是金银（他们也没有），而是那包用油纸裹着的系统“赠品”毒药。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一角，露出里面灰白色的粉末。
“公公，”李睿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点惶恐和后怕，“前日在思过殿……收拾旧物时，无意中发现了这个。
我等己是戴罪之身，万不敢留此等凶物，思来想去，唯有交给公公处置，方能心安。”
他将油纸包往前递了递，手指微微颤抖，演得情真意切。
老太监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猛地后退半步，眼神惊疑不定地在李睿和那包粉末之间逡巡。
宫中私藏毒药，是杀头的大罪，更何况是从废太子居所搜出来的东西。
他不想沾这浑水，但若真不管不顾，万一出事……李信适时地咳嗽了两声，靠在门框上，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更添了几分可信度。
老太监盯着那包粉末，又看了看兄弟二人“诚惶诚恐”的模样，最终，他咬了咬牙，快步上前，一把夺过油纸包，迅速塞进自己怀里，动作快得几乎带起一阵风。
“哼！
算你们识相！”
他恶狠狠地低斥一句，眼神却慌乱地西下扫视，生怕被人看见，“此事若敢泄露半句……不敢，不敢！
多谢公公救我兄弟性命！”
李睿连忙躬身，语气感激涕零。
老太监不再多言，像被鬼撵似的，脚步匆匆地离开了，连食盒都忘了拿。
看着老太监消失在院门外的背影，李信首起身，脸上的虚弱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峭：“第一步，清除了一个隐患，顺便……埋了颗钉子。”
那毒药是系统出品，来历不明。
留在身边是祸害，交给这明显胆小怕事又有些贪心的老太监，既能摆脱麻烦，又能让这老太监心里留下疙瘩，以后或许能加以利用。
李睿弯腰提起食盒，走回殿内：“这老家伙，以后送饭或许能准时点，分量没准也能足些。”
解决了毒药这个心头大患，兄弟俩开始将注意力转向“生存”和“发展”。
庆云殿虽然破败，但空间不小，附带一个荒芜的院子。
“光靠这点稀粥咸菜，身体垮了，什么都别想。”
李信皱着眉，看着碗里能照见人影的米汤。
“得搞点蛋白质和维生素。”
李睿表示同意。
他走到院子里，目光扫过那些半人高的杂草和角落里堆积的瓦砾。
“开荒，种菜。”
说干就干。
没有工具，李信就用那柄系统匕首（被他磨得更锋利了些）削尖了木棍当铲子。
李睿则负责规划，将院子里日照最好的一小块地方清理出来。
兄弟俩都是现代都市青年，没真正种过地，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基本的理论知识还是有的。
翻土、平整、做垄……动作生疏，效率低下，半天下来，两人都累得气喘吁吁，手上磨出了水泡。
看守的甲士偶尔探头看看，见两个“废庶人”在院子里撅着屁股挖土，只当他们是闲得发慌或者饿疯了，嗤笑两声，也懒得理会。
翻土的时候，李信意外地在瓦砾堆下挖出了几枚生锈的铁钉和一小段残破的铜丝。
李睿如获至宝，小心收了起来。
“这玩意儿有用？”
李信问。
“暂时不知道，但总比没有强。”
李睿答道，“知识就是力量，谁知道哪天就用上了。”
接下来的日子，单调而充实。
系统依旧沉寂，仿佛从未存在过。
兄弟俩白天打理他们那块小小的“试验田”（李睿凭记忆撒下了一些从粥里挑出来的、可能能发芽的豆类和找老太监软磨硬泡来的几颗蔫巴巴的菜种），晚上则借着月光或偷偷保留下来的一小段灯油（也是从老太监那里克扣来的），用炭条在撕下的衣襟内衬上写写画画。
李信凭借原主零碎的记忆和观察，绘制着皇宫大内的简略地形图，标注守卫分布和可能的薄弱点。
李睿则开始梳理这个“启”朝的政治格局、经济状况、风俗物产。
信息源极其有限，主要依靠原主记忆、老太监偶尔漏出的只言片语，以及……送来的物品。
比如，送来的炭火质量越来越差，烟大呛人，说明宫内用度可能真的在收紧。
送来的布料是粗糙的葛麻，而非之前的细棉，或许暗示着纺织原料或工艺出了问题。
他们甚至尝试改进生活。
李睿用挖来的黏土，模仿记忆中的样子，捏了几个歪歪扭扭的陶坯，放在残破的砖石垒成的简易窑里烧制，虽然成功率低得可怜，但最终还真烧出了两个能勉强盛水的瓦罐。
李信则用那段铜丝和一根磨尖的铁钉，反复试验，试图做出一个能生火的简易装置——虽然大部分时间还是得靠小心翼翼地保留火种。
这些举动在守卫看来，更是坐实了这两人己经彻底疯癫或者认命，开始搞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消磨时光。
一个月后，他们那块小菜地，竟然真的冒出了几点脆弱的绿芽。
虽然稀稀拉拉，却给这死气沉沉的宫殿带来了一丝微不足道的生机。
也就在这一天傍晚，老太监送饭时，神色有些异常。
他放下食盒，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磨蹭了一下，压低声音飞快地说了一句：“北边……打输了，丢了三座城。
朝堂上吵得厉害。”
说完，不等李睿反应，他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头也不回地跑了。
李睿和李信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北境战事不利，丢城失地。
这对于一个王朝来说，绝不是好消息。
朝堂争吵，意味着权力斗争加剧。
混乱，往往也意味着机会。
“我们的‘菜’，长得还是太慢了。”
李信看着院子里那几点绿色，意有所指。
“光靠种地，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李睿点头，“得想办法，接触到更高层次的信息，或者……人。”
系统沉寂了，但外面的世界，正在风起云涌。
他们这两个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废庶人”，不能真的只满足于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自给自足。
夜幕降临，庆云殿内，炭条划过布片的沙沙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他们讨论的不再仅仅是生存，而是如何在这看似铁板一块的囚笼中，找到那丝可能存在的裂缝，并将它撬得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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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留步。”
李睿开口，声音温和，带着恰到好处的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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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睿从袖袋里摸索着，最后掏出的不是金银（他们也没有），而是那包用油纸裹着的系统“赠品”毒药。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一角，露出里面灰白色的粉末。
“公公，”李睿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点惶恐和后怕，“前日在思过殿……收拾旧物时，无意中发现了这个。
我等己是戴罪之身，万不敢留此等凶物，思来想去，唯有交给公公处置，方能心安。”
他将油纸包往前递了递，手指微微颤抖，演得情真意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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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后退半步，眼神惊疑不定地在李睿和那包粉末之间逡巡。
宫中私藏毒药，是杀头的大罪，更何况是从废太子居所搜出来的东西。
他不想沾这浑水，但若真不管不顾，万一出事……李信适时地咳嗽了两声，靠在门框上，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更添了几分可信度。
老太监盯着那包粉末，又看了看兄弟二人“诚惶诚恐”的模样，最终，他咬了咬牙，快步上前，一把夺过油纸包，迅速塞进自己怀里，动作快得几乎带起一阵风。
“哼！
算你们识相！”
他恶狠狠地低斥一句，眼神却慌乱地西下扫视，生怕被人看见，“此事若敢泄露半句……不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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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老太监消失在院门外的背影，李信首起身，脸上的虚弱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峭：“第一步，清除了一个隐患，顺便……埋了颗钉子。”
那毒药是系统出品，来历不明。
留在身边是祸害，交给这明显胆小怕事又有些贪心的老太监，既能摆脱麻烦，又能让这老太监心里留下疙瘩，以后或许能加以利用。
李睿弯腰提起食盒，走回殿内：“这老家伙，以后送饭或许能准时点，分量没准也能足些。”
解决了毒药这个心头大患，兄弟俩开始将注意力转向“生存”和“发展”。
庆云殿虽然破败，但空间不小，附带一个荒芜的院子。
“光靠这点稀粥咸菜，身体垮了，什么都别想。”
李信皱着眉，看着碗里能照见人影的米汤。
“得搞点蛋白质和维生素。”
李睿表示同意。
他走到院子里，目光扫过那些半人高的杂草和角落里堆积的瓦砾。
“开荒，种菜。”
说干就干。
没有工具，李信就用那柄系统匕首（被他磨得更锋利了些）削尖了木棍当铲子。
李睿则负责规划，将院子里日照最好的一小块地方清理出来。
兄弟俩都是现代都市青年，没真正种过地，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基本的理论知识还是有的。
翻土、平整、做垄……动作生疏，效率低下，半天下来，两人都累得气喘吁吁，手上磨出了水泡。
看守的甲士偶尔探头看看，见两个“废庶人”在院子里撅着屁股挖土，只当他们是闲得发慌或者饿疯了，嗤笑两声，也懒得理会。
翻土的时候，李信意外地在瓦砾堆下挖出了几枚生锈的铁钉和一小段残破的铜丝。
李睿如获至宝，小心收了起来。
“这玩意儿有用？”
李信问。
“暂时不知道，但总比没有强。”
李睿答道，“知识就是力量，谁知道哪天就用上了。”
接下来的日子，单调而充实。
系统依旧沉寂，仿佛从未存在过。
兄弟俩白天打理他们那块小小的“试验田”（李睿凭记忆撒下了一些从粥里挑出来的、可能能发芽的豆类和找老太监软磨硬泡来的几颗蔫巴巴的菜种），晚上则借着月光或偷偷保留下来的一小段灯油（也是从老太监那里克扣来的），用炭条在撕下的衣襟内衬上写写画画。
李信凭借原主零碎的记忆和观察，绘制着皇宫大内的简略地形图，标注守卫分布和可能的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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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源极其有限，主要依靠原主记忆、老太监偶尔漏出的只言片语，以及……送来的物品。
比如，送来的炭火质量越来越差，烟大呛人，说明宫内用度可能真的在收紧。
送来的布料是粗糙的葛麻，而非之前的细棉，或许暗示着纺织原料或工艺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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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他们那块小菜地，竟然真的冒出了几点脆弱的绿芽。
虽然稀稀拉拉，却给这死气沉沉的宫殿带来了一丝微不足道的生机。
也就在这一天傍晚，老太监送饭时，神色有些异常。
他放下食盒，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磨蹭了一下，压低声音飞快地说了一句：“北边……打输了，丢了三座城。
朝堂上吵得厉害。”
说完，不等李睿反应，他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头也不回地跑了。
李睿和李信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北境战事不利，丢城失地。
这对于一个王朝来说，绝不是好消息。
朝堂争吵，意味着权力斗争加剧。
混乱，往往也意味着机会。
“我们的‘菜’，长得还是太慢了。”
李信看着院子里那几点绿色，意有所指。
“光靠种地，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李睿点头，“得想办法，接触到更高层次的信息，或者……人。”
系统沉寂了，但外面的世界，正在风起云涌。
他们这两个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废庶人”，不能真的只满足于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自给自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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